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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人不能吃香榧子??在中国,还有多少人在种香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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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蔡早上6点来诸暨市区捎上我,穿着她爸爸的大棉袄,把自己裹成一个球。10月的会稽山区一下子降温,能看到呼出来的热气。我拜托她回老家的时候带我看香榧。蔡家的爸爸,是一名榧农。

香榧的滋味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迷。那是小时候过年家人特别买回来的贵价坚果,橄榄形的褐色外壳中包着一棵黑色果实,艰难地剥开,金黄、坚硬,既不甜,也不咸。小小的舌头并不明白,那是香吗?长辈笑,说那是「大人的坚果」。年岁渐长,酸甜苦辣吃足了,才明白这种更简单深邃的滋味。如果腰果、夏威夷果的脂香如同肥嘟嘟的安琪儿,那么香榧的脂香是东方的、瘦的、不强壮的,但有自己的骨架,如同皴出的山水画。

天空还蒙着细雨,导航一直在提醒掉头,我们差点在市区迷了路。蔡蔡说自己小学就离开了诸暨,小时候在山里长大,那时候漫山遍野的香榧果子;爷爷会很早出门,挑着担去远处的小镇卖香榧,若能在当天赶回家,她还能吃到换来的酥饼和麦芽糖。

会稽山北麓留存着数量惊人的古树香榧群。?蔡蔡

蔡蔡的老家在诸暨香榧国家森林公园的中心钟家岭自然村落,如今被并到榧王村。「蔡」是当地大姓,古村落依香榧而生,座落在会稽山北麓,距绍兴、诸暨各20公里。当你和会稽山一带的人说历史,他们会提到很多古时候的事,有一连串说不完的传说:九天仙女下凡、西施聪慧剥壳,苏东坡贪吃、王羲之醉酒……都打住,我只想知道,香榧的奇香从何而来?这个本土坚果曾流行于世大夫餐桌,又如何隐没于时代?离开湿润的南方,北方人知道香榧吗?以及,据说1000年前的香榧还在结果子,是一眼千年的千年,还是滴答滴答的1000年?即使是本地人,蔡蔡对香榧的疑问也不比我少。古香榧树为什么山顶有,山脚就没有?山脉彼此相连,为什么这片古树只在诸暨有?

超出我想象的是,这是一片真正的森林。

上山的路,蔡蔡开不了,只能交给蔡叔叔。他给我看护林证,由公有制转承包制后,古香榧树有专门的养护人,他是其中之一。登记在他名下的几十棵古香榧树,分布在不同山头,类别写着一个字——「松」。

古树成群而生。香榧树生长极为缓慢,树干直径平均每年生长1.1毫米。

东海的水蒸气通过钱塘江的喇叭口涌入,停留在会稽山的东北坡,雨水说来就来。蔡叔叔腋窝里夹着三把伞,特别快活、走路带风,「喏,这块是我小时候躲雨的石头……喏,这是一个蝙蝠洞。」

我终于见到了这棵「松」。蜡质的线型叶子细小而长,树干不过碗口粗细,「这棵小,有200多年,」他说,「喏,这棵500年,那棵800年,老树都在前面呢!」坡度越来越急,不得不弓腰往前,更多的老树涌现。它们不是散落在各地,而是一个家族,参天而伴。

「榧」属松柏目、红豆杉科,起源于侏罗纪的子遗植物,距今约1.7亿年。保留着远古的形态、脾气和生活方式,迟缓的成长、开花、结果。农谚说:「桃三,杏四,梨五年,想吃核桃得九年。」香榧的第一次零星产果大概是15年,真正有产量需要30年。

为了采摘方便,农人在树与树之间架起脚手架。

香榧理解时间的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。

按照中国通用的界定方式,树木过百年即为古树,人过百岁即颐养天年,但对香榧来说,100岁只是一个幼儿。2012年,北京自然博物馆用生长锥取树芯,对会稽山的香榧古树做了活体鉴定,最老的香榧树为1567年,种植于南北朝,它每过一年,平均增长1.1毫米。在整个香榧国家森林公园中,100年以上的香榧树有7.2多万棵,千年以上古树是2700余棵。

年轻时蔡叔叔是山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,连着考了3年大学,每次都差几分,最后家里实在无力支持。尽管如此,他仍然自学考上了国家二级林业技师。近20多年里,他一直钻研香榧古树的养护,因为技艺精湛,常常被请到各个周边村落讲解指导。

蔡叔叔胳膊下夹着三把伞,带领我们上山看榧。

「喏,香榧的公树和母树长得完全不一样。」钟家岭村口矗立着一棵笔直向上、威风凛凛、备受爱戴的公树,母树却极早地分开粗壮的枝干,如同一把打开的巨伞。世人常感慨自然造化,但香榧是少见的人为栽培品种。有香榧就有木榧、臭榧。「野生的榧子是涩的,几千年前的祖先可能偶然发现这个品种好吃,就把它选出来嫁接。」在蔡叔叔的经验中,每一棵香榧母树为人造,纯野生的香榧母本从未见过,他始终想不明白,第一棵母树从何而来?

更离奇的是,明明刚过采摘季,香榧枝头还可以看到米粒般微型的籽,这是它明年的果实。香榧从开花到结果有三年之久,每一年都有新的花朵,所以在同一棵树上能同时看到两年的果子,这被当地人称为「三代同堂」。带来的困扰是,香榧只能一粒粒摘,不能像山核桃那样用木杆敲,避免影响明后年的收成。

香榧从开花到结果,需要3年。采收季已过的秋冬季,香榧枝头正在孕育下一年的果子。

「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(GIAHS)」在2013年收录了这片香榧林,认为它是最早人类林间经济和嫁接技术的证明。世界性的认可带来了曝光机会,央视量身定制了纪录片。红火的那几年,高品质香榧的价格高达300元/斤,还不一定买得到。本地浙商流行承包古树彰显财力和品味,「喏,这是马云的树。」越往森林深处走,香榧树越高大,姿态也各不相同。有被蛀空的独臂,也有整棵被雷劈倒、在地上横着生长。每棵古树产量不定,可能一年只产几斤,也可能过百斤。人类没有办法激发、催促、计划,只能施一点自然的肥料,在重要的节日祭拜山林。

那些年,每年9月采摘香榧是头等大事,在外务工的孩子会回村帮忙。一人采摘、全家悬心,为了在山间斜坡采摘,榧农围绕古树搭起竹架,利用特制蜈蚣梯爬上20多米的古树,全靠腰上一根绳。「早些年价格高,摘得凶,要快要多,但是古树十树九空,苔藓厚,每年都有几个人掉下去没了。」蔡蔡恳求爸爸不要再爬树。蔡家选择等果子自然成熟掉落,再分批次捡拾,虽然会滚走不少,但人倒是安全了。

往山下走,一片片土地被规划种植香榧,不过二三十年,也开始结果子。镁光灯晃眼而过,古树香榧还是没走出江浙地区,成本更低的小树香榧开始海量进入市场,价格直线下降。近几年,钟家岭放弃养护香榧的农户越来越多,曾经香榧是这里的支柱产业,现在收入却没有办法支持生活。非采摘期,这里没有游客,只遇到一位挑水种菜的嬢嬢,一片寂静。

作为一个勤奋自信的农人,蔡叔叔基本能种出所有食材。只是女儿和客人一起回来,他去镇上买了些虾;门口一只溜达的鸡又因我丧了命。冬瓜、红薯、土豆、大米都是自己种的,粮食有了酒自然也会有。下酒的时候,蔡叔叔会摸出一小把香榧,笑眼眯成一条缝。

采摘下来的成熟香榧果实需要进行第一轮发酵至假种皮变黑。?蔡蔡

蔡家摘回来的青果子需要先堆放一周,等果皮由青转紫褐色,为第一次发酵。要再手工把香榧的假种皮去掉,机器不行,会破坏皮衣,如果细菌进入内壳,发酵果子会烂掉;剥完皮堆沃在土地上沤20~30天,根据天气而定,水泥地不行,不透气;2~3天手工翻动一次,香榧果肉上那层红皮才会转化脱涩,为第二次发酵。接着手工清洗、手工晾晒,最后手工炒制。手工、手工、手工,一连串让人汗颜的手工。当年份的新鲜果实9月采摘,上市已经是11月。

香榧的制作迥异于其他坚果,发酵、日晒、水洗,与咖啡和可可何其相似。关于「小批次、单一原产地、风味轮」这些在咖啡、可可行业几十年精细发展的概念,在香榧领域全是空白,香榧还在面临一些现代化道路上更基础的问题。比如,如何不吃到一颗僵掉(涩味,不够酥松、香气不足)的果子?为了追求大批次采摘,果子没有等到成熟就被摘了下来,这是市面上经常买到的香榧。比如,怎样才能买到本地产古树香榧?如今市场上,陈年香榧和新品香榧混卖,几十年树龄香榧和古树香榧混卖,外地品种和本地品种混卖,都是常事。我并非手工的信徒,手工有时只是空泛的怀古。工业产品的逻辑是控制变量、扩大规模、提高效率,但香榧之美全是手工、小批次、微产地带来的差异。

村里的工厂仍然保留着一口土灶,用于蔡叔叔炒制香榧。

好在炒制香榧的工厂还给蔡叔叔留了一口土灶。隔壁隆隆作响的钢铁大炒锅正吞吐着100公斤的香榧,蔡叔叔小心地把一口袋小宝贝倒进土锅中,阿姨开始生柴火,就像几千年前那样合作。双炒,意味着分上下半场。第一程火要大,阿姨加柴火;中间香榧捞出快速浸入冷水中,热胀冷缩,使得果仁上的黑色表皮容易脱落;接着再重新回锅,小火慢炒;临近出锅,蔡叔叔不停地从锅中摸出一枚香榧,在灶台边一拧,测试熟度。在他看来,手工炒制有燃气无可比拟的滋味。对于44%脂肪含量的香榧,把油脂转化成香气的火候把握极为重要。蔡叔叔敢用火,「我敢多炒那么几秒,他们不敢」,出锅的香榧通体金黄、停留在微焦的边缘。

镇上人也在努力让这棵古老的坚果变得更受欢迎,但这并不容易。一些香榧的深加工产品:精油面膜、香榧巧克力研发了出来。也有一些人做着奇怪的事,「镇上有个人,炒香榧的时候加膨松剂,还有一些不好的东西,就为了让香榧剥开更容易,后来被抓走了。现在的人都想要坚果皮变得薄薄的,你说奇不奇怪?」蔡叔叔不理解,「还有人搞了机器,费劲在香榧上打一条缝,弄成开心果的样子,但还没有成功,你说奇不奇怪?」

「香榧有自己的眼睛,捏开就行,为什么还要单独开口子呢?」每一种坚果有自己的风味,也有自己的打开方式。蔡蔡用双指一捏香榧的两个「西施眼」,剥开壳、露出半截果仁,再用空壳作为槽,旋转两圈,黑皮簌簌而下,有着上海人吃螃蟹的灵巧。世人多以为香榧那层黑皮为异物,「其实黑色的部分很香,可以吃。」

刚出锅的炒香榧,通体金黄,微焦。

香榧产量少,稀有小众,认知度低。太多像蔡叔叔这样的榧农,苦于无法接触城中的消费者,只能低价卖给经销商,或因市场波动,被动囤货。贬值的这些年,撑住蔡家香榧价格的是小女儿蔡蔡。中国美术学院毕业后,蔡蔡成了一名专业的家具设计师。她和我说,早年把家里的香榧分享给身边的朋友,他们都被风味折服,却感叹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粗劣丑陋的包装,那时她深深羞愧。香榧当然值得更好的对待。现在,她尝试做更有依据的香榧分类、溯源、包装和定价,努力在城中寻找理解这种果子的人,建立新的认知。在这样一个链接着原产地生产者和城市消费者的链条中,一千年的香榧树是真,而一千年的香榧果实尚未成为奢侈品。

山里长大的孩子,对于回家做香榧并没有太多犹豫,埋在心里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这颗种子从上一辈就长起来了。蔡叔叔不像要退休的年纪,却也得服老,蔡蔡知道,最快的衰老方式是无事可做,更多人夸香榧好吃,是叔叔的骄傲,「其实做这件事,是希望爸妈能老得慢一点。」

香榧的壳上有微微凸起的一对小圆点,被称为西施眼,只需要按住两点,就可以轻巧地打开香榧壳。

一棵植物可以超越人类的周期,一粒香榧能够分辨燃气与炭火。在坚果的分类中,巴旦木、碧根果、巴西腰果、夏威夷果横扫世界餐桌,人类在吃坚果这件事上越来越雷同,你说这奇不奇怪?我早就知道千里之外的非洲埃塞俄比亚,有个小地块叫古吉,那里有火山土壤和高海拔,小批次的咖啡豆带有姜花和荔枝香气。但我才刚刚知道,距我200公里以外,诸暨山上有一个神奇的坚果,制作方式和咖啡豆极其相似,你说这奇不奇怪?

香榧命硬。如果不是它真的活了这么多年,穿越战争、朝代、革命,熬过人类变化多端的口味,怎么能在地区融合、不断发现新物种的冲击中存活?人类的养殖工业中,作为食物来源的动植物生命越来越短,但香榧千年长青,宛如永恒。

香榧比人类有耐心。明年的果子已经结下,越来越多的地区开始造香榧经济林。山下的小树日渐成熟,资本可以募集、技术可以迭代、品味可以塑造。20年后的世界将有更多的香榧来见证。

一千年的香榧究竟是什么味道?宋朝的滋味相比唐朝是更浓,还是更淡?关于时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词。

《浙江绍兴会稽山古香榧群》王斌、闵庆文主编

《博物走近香榧》浙江农林大学学报

《2023年中国坚果炒货行业发展现状:籽类坚果品类成熟,树坚果加速发展》智研咨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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